ihbj314 发表于 2019-5-23 12:49

闲聊自己与摩托的故事

       岁数大了,会常常控制不住自己,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感叹人生。
       小时候,家住四合院,隔壁是街道派出所,记忆是从文革游街队伍的爆竹声与口号声中开始的。
       那是个热火朝天的年代,每个人的血都是沸腾的,虽然我当年很小,但也没例外。
       扳指头算算,应该是4岁,那时候家大人对孩子都是不管不问的,唯一的关心就是用可怕的话吓唬你,让你惧怕陌生世界,”乱跑会被鬼吃掉,会被人拐子拐走,把你卖了,饿死你“。孩子怎么会怕鬼和人拐子,孩子的世界是干干净净的,除非遇到人扮鬼,前院的几个姐姐经常扮鬼吓我。尤其是二姐姐,常在傍晚太阳下山后,藏在前院门板后面,用手电筒微弱的光从下巴照到脑门,拉长脸,翻着眼,伸出舌头吓我,每次我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,不过有糖吃,还会被抱到后院,后来为了糖,我每次都故意玩到天黑路暗再回来,希望可以在门板后面看见鬼,我知道那是二姐姐扮的,她对我最好,可是好景不长,还没等我记住她的模样和体温,她就去另外一个城市了,糖也成了回忆。
       我们是租户,住后院,二姐姐家解放前是大户人家,户主一家人很好,邻里街坊的都比较和睦,我家对门住了一户渔民,也是租户,小时候虽然穷,鱼虾倒是没少吃,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,家大人就站在门外扯开嗓门使劲喊,“回家吃饭了!”,不知道是自己太野,还是孩子天性使然,我总是要听到三、四遍后,才慢悠悠的从不知道是什么角落的地方出来,提心吊胆地走回家,坐上饭桌,多半时候都是被打上饭桌的,一边吃一边哭。
      四合院的街道对面是所小学学校,老师家的孩子全特么是坏蛋。
      当年我是这么认为的,现在还是这个印象。
      人不能没有朋友圈,小孩也一样,于是我就成了他们的跟屁虫。
      人也是不能不设防的,为了完成自己的跟屁虫使命,我却将自己身心全然交给了这些坏蛋,在玩的过程中,在无数次的戏耍捉弄中,一次又一次跌倒中爬起,接着再跌倒。
       终于,大祸临头。
       那个下午,一群疯孩子跑到党校的山上,说党校院里有桃,偷桃吃。
       我又是挂着鼻涕,傻乎乎跟去的,有桃吃那点捉弄算不了什么。
       十来个孩子,一路狂呼大叫革命口号,直奔党校后院。
       不知道是太兴奋,还是脑细胞没发育完全,快到党校的时候,他们都突然收声了,方圆一片,就听见我一个人扯着脖子大喊了一句“……”,还颠三倒四的喊错了主谓宾。
      空气一下凝固了。
      我惊慌的看着大家,领头的孩子王说,你反动派,反革命分子!
      整个下午我都被排挤在吃桃人员之外,后来一个人回家的。
      那个孩子王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,把这事告诉了我父亲,那晚一顿打啊,刻骨铭心,而我,当时才5岁。
      第二天一早,父亲拎着我,把我送进隔壁派出所了,审问记录后被释放。
      暴打和惊吓换来了一架金属的飞机模型玩具,是宽体客机,印象很深,也许是麦道,也许是波音。
      父爱总是后知后觉的,长大以后才明白,家庭成分和政治正确在当时是多么严肃的事。
      刘所长是个慈祥的人,军人出身,一身正气。第一次看见他坐在摩托车上,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,那时我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。
         一辆军用的三轮摩托车,绿色的,很威武,一眼就被吸引了。
         刘所长从挎斗起身下来,对站在身边的人说,你再试试,看看能不能修好,那人拿着工具俯下身,我背着书包,站在围观的人群里,约莫一会,那人起身,用脚使劲地踩启动杆,扑通通,扑通通,就是发动不了,我看着地上的一堆油污,心里也是挺急,这是什么东西呢,为什么还要脚踩?
         再看到刘所长和三轮摩托车,是几天后,刘所长从派出所出来,一脚发动,驾驶着三轮摩托威风凛凛地朝市里的方向去了。
          那以后,摩托车就在脑海里撕开了一道裂缝,融进了我的精神世界。        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未完待续



风剑波 发表于 2019-5-23 13:08

文采不错,期待下文。{:1_103:}

向往风行 发表于 2019-5-23 13:24

期待后续

酒一杯 发表于 2019-5-23 13:34

同样期待下文,顶,赞赞赞{:1_91:}{:1_91:}

玫瑰金手镯 发表于 2019-5-23 14:25

好像是小说,而且是石铁生的小说,故事是记不住细节的。

属七和弦 发表于 2019-5-23 15:00

哈哈,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小时对摩托车的印象。七十年代末我刚上小学那阵子,有一家街坊是公安局干部,姓张,法医,大家都叫他张法医。我那时候根本不懂“法医”是个什么东东,还以为是他的名字。他经常骑单位的一辆长江750上下班,拳击手发动机。因为那个时候居民区是听不到任何机动车的,自行车已经是凭票供应的奢侈品,有钱未必能买到,所以那辆挎子格外震撼,格外拉风,气场绝不输入今天的法拉利跑车。“突突突突突……”方圆几百米都知道张法医下班回来了。
那辆挎子有个毛病,冬天不好打火。那个时候的冬天要比现在冷,夜里怎么也得零下十度左右。经常性的,早晨我起床的时候,听到几十米以外的张家传来踩打火棍的声音,“突突,突突,突突突”。我洗脸的时候,“突突突,突突突”,我吃饭的时候,“突突突,突突突”,我背上书包,系上红领巾要出门上学了,这时只听得那挎子咳嗽一声,活了,然后是油门的轰鸣,“呜~呜~呜,呜~呜~呜,呜~呜~呜,呜——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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